还未到下午时,莫水鸢替槐梡治病的消息就已经不胫而走,六宫之内的掌事几乎无人不晓,但当数最好奇的,应当是皇后。
因为她特意叫来了秋梨跑景王府一趟,召她入宫。
“皇后娘娘会不会因为我给槐贵人治病而心生芥蒂?”
莫水鸢下意识的扯了扯谢私霈的衣袖,瞧着面前的秋梨,不自信地同他耳语道。
她之所以没有答应槐梡全部保密,就是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杜音韵如此迫切的想要一个结果,是她没想到的。
“没事,进宫医治槐贵人被皇后知道是常事,你正常同她说就好了。”
谢私霈面带笑意地拍了拍莫水鸢的胳膊,示意她跟秋梨走。
毕竟是皇后单独叫去问话,他多少不方便跟着。
莫水鸢深知杜音韵的脾气秉性,不愿主动招惹她,槐梡找她当属无妄之灾,却也觉得这进宫的路难走,步步惊心。
她来到杜音韵的宫里时,发觉谨言也在场。
“景王妃,你在这且先候着,我去同皇后娘娘通报一声。”
秋梨温声道。
“不必了,等谨贵人说完事再走吧,我不着急。”
左右这宫里也不至于太难过,她随意找了个不相干的角落候着,逗逗杜音韵养的鸟儿等待。
她依稀从里面听到了谨言正在同皇后抱怨水伶。
“娘娘,你是不知道,那什么江南名妓水伶姑娘,自从入宫之后就没有要走的意思了,她每日都在皇上的御书房前候着,今儿个端茶明儿个倒水,保不齐哪天就和我们一样成了姐妹呢。”
谨言的话说的楚楚可怜,听起来倒真像是那么回事。
但莫水鸢那日见过水伶,虽然看着对皇上有几分情意,但也是个淡泊的性子,断然不会轻易作出她说的这些话。
况且是个江南名妓,皇上不至于荒唐到这个份上,多少要顾念着她的出身的。
“你当初被迫留在宫里当贵人,如今不出几日,争宠的意味倒是学了个十足十,皇上怎么想的,我们这些当妃嫔的管不了,倒是你,要学会为皇上分忧,别总是想些有的没的。”
杜音韵显然也是觉得谨言的话过于夸张,虽说她也觉得一个妓子留在宫中太过荒唐,但她看着皇上的意思,不像是要对水伶有什么别的垂青。
“娘娘,你当真是宅心仁厚,如今那女人都要取代宫里的姐妹了,你怎么还是坐怀不乱?”
谨言没听出杜音韵的弦外之意,只一个劲地怂恿她去和皇上说上几句。
不过后者被她叨扰的烦了,揉揉太阳穴,想不通一贯沉默的谨言怎么遇上水伶就如此聒噪。
“好了,不该我们操心的也没有用,我还约了景王妃过来小叙,你先离开吧。”
她这话里赶人的意思很重,谨言意识到后便一秒也没多待,冷着张脸出去了。
刚走到门口就撞见了在一旁候着的莫水鸢。
两人互相简单行礼,便再没话说。
她见着谨言的嘴巴撅的都能挂水壶,忍不住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