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盖大小的雪花打在秦溪望的肩膀和手臂上,可只身穿了一件体恤衫的他却并不觉得寒冷,奔跑在村子的大街小巷中。
即使是休假,秦溪望也尽可能的不落下训练,当然,如今的秦溪望已经不局限于体能的训练了,体能只是他诸多训练中的一部分,从数个月前开始,秦溪望就已经开始做一些思维、耐寒耐热等训练,在夏天的时候,秦溪望就时常将自己埋进黑纳斯学院海滩的沙子里,然后顶着正午的太阳来进行耐热训练。
之所以这样,也是为了自己能尽可能的面对各种各样的情况,而东北的冬天就是进行耐寒训练的最好机会。接近零下三十度的温度,即使是在供热的屋子中穿的少了,也会觉得一阵寒意,而秦溪望则只穿着一条短裤和体恤衫便在村子中跑步,刚开始确实他冷的不行,不过进行了长达一个小时不间断的运动之后,秦溪望现在已经汗如雨下,浑身燥热的厉害。
可这并不是秦溪望唯一的目的——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去寻找到那个一直隐藏在暗中观察自己的“视线”,没错,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并没有消失,这些天秦溪望一直能隐约感觉到,哪怕是那天前去找武竞也是如此。可秦溪望几乎把村子转了几遍,却完全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和事情,秦溪望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些过于紧张导致在感官上出现了幻觉才发生这种情况。
又一次经过孤儿院,秦溪望终于停下脚步,迅速进入房间中,王阿姨看到秦溪望这副样子连忙说道:“你个傻小子,这么冷的天你穿这么少出去嘚瑟什么啊,不怕着凉啊,赶快把衣服套上。”说着,还拍了秦溪望一下。秦溪望只是傻乐着并未说什么,连忙回房间穿好了毛衣和秋裤。
等秦溪望再出来,就看到李院长、王阿姨还有星野望月三个人忙前忙后的:“你们三个人在忙什么呢?”
星野望月停下手中的工作,她用手臂抹去了额头的汗:“明天就要过年了,总该准备准备,虽说只有咱们四个,也要热闹一点啊。”
秦溪望愣愣出神,似乎是想起了小时候过年的样子,那个时候每年李院长都会去镇上买个不大不小的烟花,然后等过年的时候放,那个时候每个孩子都很期待,无论是武竞也好,张松柏也罢。想到这里,秦溪望方才意识到今年虽然置办了不少年货,但是却没有人买烟花,秦溪望觉得不应该丢弃这个传统,便主动提议说:“那要是热闹的话,烟花爆竹总要有一些吧,今年还没人去买呢,我去买点。”
听了秦溪望的提议,王阿姨马上说道:“浪费那钱买那玩意干啥,现在炮仗死贵死贵的,就咱们四个人,你们也长大了,没人愿意放。”
“王姨,就让他去买一些吧,中国过年本来就应该热闹一些。”星野望月看起来是支持秦溪望这个决定的,而此时的秦溪望早就穿好了棉袄和裤子,打算去镇上买一些烟花回来。
村子距离镇上并不远,况且现在年前,大家也都休息了,想要叫网约车不是很容易,最终秦溪望决定自己一路小跑去镇上,一是无需叫车,二是也能当做锻炼,大概十多分钟秦溪望就到了镇上,期间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也没有消失,最主要的一点是,秦溪望每次突然停下脚步,就能发现自己身后的雪地里是有脚印的,刚开始秦溪望还觉得是巧合,数次之后秦溪望开始注意自己经过的雪地,确定了没有其他脚印之后再回头还是发现了脚印。
看样子确实是有人在跟踪自己,并且他稍微比对了一下,就能发现这个脚印应该不是成年男性的,大概率是成年女性或是未成年的。
这种确定有人跟踪自己的感觉让他感到了强烈的不安,不过他也庆幸自己在临出门的时候,特地将手套带在了手上,不过他伪装的很巧妙——他在手套的外面套了一层正常的防寒手套,不细看的话根本无法发现秦溪望的手套。
卖烟花的摊子在镇上随处可见,秦溪望专门去看了几家有卖大型烟花的店铺,在秦溪望小时候,李院长也没什么钱,所以每次买的烟花一般都是二三十发就匆匆结束,年幼的秦溪望当时一度感觉意犹未尽,就算是成年之后秦溪望也因为自己生活的拮据从未买过烟花,大多数的时候就算是想看,也会去市中心观看其他人放的烟花。现在的秦溪望终于有了经济能力,他便一定要买最大最好看的烟花。
在对比了几个烟花摊之后,秦溪望看中了一款三百发的烟花,并且包装上面有效果图看起来非常漂亮,价格当然也不便宜,摊主开口要了一千五百块,不过有了上一次买房的经历之后,秦溪望也学到了砍价,最终凭借他的一句“你要是不卖给我,也未必能卖的出去,放到明年就潮了”成功的用一千两百块钱拿下,顺带着还让摊主赠送了一些小的手持烟花和一挂两百响的鞭炮。
正当秦溪望在犹豫要如何将这些东西送回去的时候,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再次传来,他猛然转身,然后没有半点犹豫朝着那个方向横冲直撞过去,这一次秦溪望注意到,对方穿了一身纯白色的羽绒服,这和东北此时的银装素裹融为一体,非常难以察觉,几乎是在秦溪望转身的瞬间,对方便消失在了大雪中,可这一次秦溪望没有选择穷追不舍,而是他已经确定了监视自己那个人的身份了。
“出来吧!瑾望月,这次你稍微慢了一些!”秦溪望特地用日语将这句话大声说出来,与星野望月交往的这段时间里,秦溪望学了不少的日语。
在秦溪望说出这句话之后,他等了良久方才看见街角一个洁白的身影缓缓出现,不仅仅是白色的羽绒服,还有白色的帽子,白色的围巾,白色的靴子,这种隐藏方法非常巧妙,但是绝对不能弄脏,稍微一点点脏都很容易被人发现。
她缓步走到了秦溪望面前,虽说她用围巾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可仅凭那双眼睛,秦溪望就确定了她就是瑾望月。
这一瞬间,秦溪望的不安感完全消失,也因此他长呼了一口气:“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这次你休假,无论是里根还是奥斯丁,都认为需要有人在暗中保护你,这个任务自然而然地落在我身上了。”瑾望月将一直插在羽绒服口袋的双手抽了出来并耸了耸肩,而秦溪望倒是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毕竟他一直觉得自己确实是坏了Death组织太多的好事了,况且自己的身份也过于公开透明,按理说自己确实是需要一个能力强大的人保护自己,瑾望月也确实是秦溪望能想到的不二之选。
“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带手套呢。”秦溪望察觉到了瑾望月指尖微红,而后者也马上将手插回口袋中:“里根和奥斯丁那两个混蛋只让我来,倒是给我提供了飞机,但是钱的事情却闭口不提,我一个戴罪之身的身份,身上当然也没有钱了。”
这真是让秦溪望目瞪口呆:“那.....你这几天吃饭和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