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忠面色红润,腰杆笔挺,和此前病怏怏的样子有了天壤之别。
陈千帆道:“已经按照您的意思跟他说了。”
薛仁忠道:“这个年轻人很厉害。”
陈千帆道:“我觉得他应该对水下沉城没多少兴趣。”
薛仁忠道:“如果你的判断力准确,也不会被千门那帮人骗得这么惨。”
陈千帆面红耳赤,叹了口气道:“孩儿无能。”
薛仁忠道:“浑水才能摸鱼,现在水下沉城的考古已经公开化,想要达成目的,无异于火中取栗。”
陈千帆道:“里面的东西当真那么重要”
薛仁忠道:“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双目之中寒芒隐现:“千帆,再聪明的人都躲不过一个贪字。”
许纯良回到酒店,还没上电梯,就看到了在大堂坐着的护士何蓓。
何蓓显然不是凑巧出现在这里的,她等了许纯良很长时间,见到许纯良,她快步迎了上来:“许先生。”
许纯良有些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何蓓道:“打听到的。”
许纯良道:“不简单。”
何蓓道:“我想跟您谈谈。”
许纯良向咖啡厅的方向看了一眼,何蓓建议道:“我带您去一个地方。”
许纯良望着何蓓,何蓓道:“您不用怕,我来找您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许纯良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不过我为什么要跟你去那个地方我又没打算给孟婧媛治病。”
何蓓道:“许先生,我来找您是为了我自己,您帮帮我好不好”
许纯良望着一脸无助的何蓓,心中暗忖,跟她去一趟倒也无妨。
何蓓的车停在外面,是一辆宝马x3新能源suv。
许纯良上了她的车,心中评估着这个护士的收入应该不低。
何蓓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孟家给我们的工资挺优厚,我年收入有六十万。”
许纯良道:“挺不错的。”作为一名护士,这个收入即便在京城也算得上出类拔萃了。
何蓓苦笑道:“如果早知道这个样子,我说什么都不会接这份工作。”
许纯良道:“你不做有的是人去做。”
何蓓开车带着许纯良来到东城一个老小区,小区有年头了,配套设施陈旧,里面住的多数都是老人,何蓓介绍说这里是她父母的房子,父母已经去世,所以房子留给了她。
打开房门,室内一片昏暗,里面一股霉味儿扑面而来。
许纯良皱了皱眉头。
何蓓道:“我很少过来,您等等。”她去拉开窗帘,然后窗户打开。
何蓓本想去烧水,许纯良摆了摆手,让她不用这么麻烦,大老远过来也不是为了喝茶的。
何蓓擦了擦椅子请许纯良坐下,她去书房抱来一摞病历资料,其中多半都是复印。
许纯良道:“我刚才好像告诉你了,我没打算给孟婧媛治疗。”
何蓓道:“许先生,您别误会,这里面都是我两个同事的病历资料,也就是被孟婧媛咬过的两个人,她们虽然一个死于车祸,一个死于肺癌,可是在她们生前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精神症状,这些病历里面都有记录。”
许纯良仍然没有翻看病历,望着何蓓道:“你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
何蓓把袖口撸起,在她左臂外侧有一个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疤,伤疤部分明显缺失了一块肌肉。
许纯良道:“她咬的”
何蓓点了点头,她找出两张照片放在许纯良的面前,那是另外两名受害护士伤口的照片。
何蓓道:“车祸的这个,被她咬掉了一只耳朵,肺癌的这个,被她咬掉了一根小拇指,她将咬下的部分生吞了下去,她就像一只野兽。”
许纯良其实已经猜想到了:“你多久愈合的”
“三个月,整整三个月我的伤口才愈合,她已经成为了我这辈子挥抹不去的阴影。”
许纯良道:“为什么不辞职”
何蓓颤声道:“我想过,可我摆脱不了,我休息在家的时候,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她张牙舞爪地扑向我,撕烂我的皮肤,咬住我的咽喉,反倒……反倒是我在她身边的时候感到平静一些。”
许纯良道:“另外两名护士辞职后多久死亡的”
何蓓道:“一个半年就遭遇车祸,还有一个辞职一年就得了肺癌,不过她们都有不同程度的精神症状,也和我一样经常做噩梦,梦境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