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走是真的啦？”

女孩低着头，抬起时笑容满面：“那可太好了，能被人收养可是件好事呢！”

“好个屁。”牧宁一脚踹飞了小石头：“我才不去呢，我走了那群兔崽子肯定欺负你。”

“我没事的。”女孩乖巧的摇头：“他们又没有欺负我欺负得多严重，我可以的。”

“我不管！”

牧宁双手突然抓住女孩的肩膀面对面看着她，看得女孩脸上升起了红云。

“我们才不会分开，小楠你放心，只要我还活着就永远保护你，不会离开你的！”

“说什么呢……谁要你保护啦。”

女孩的声音像蚊子：“但我还是希望你去，以后还有那么长，我……不能耽误了你。”

牧宁眉头一皱：“和你说多少次了，不准说这种话，我和你之间不存在谁拖累谁。”

“放心吧院长不会逼我的，他知道我的性子。”牧宁握着女孩的手：“就算他强行拖我去了，我也会跑回来找你。”

“杭州离这里很远的……”

“这有什么，只要能看见你，就是跑掉了鞋子，扔掉了雨伞，用尽全力我也会找到你的。”

“可是……这真的很重要。”女孩掰开手指算：“如果你不去杭州，那以后念不了书，找不到工作，也娶不到妻子……”

“打住！”

牧宁一摆手：“念书还不如杀了我，找工作的话我有一帮朋友——简单，成家这方面到时候咱们结婚不就可以了。”

小姑娘娇俏的脸，红得像是喝了酒。

她捏着衣角，捏了半天。

“哦，好啊……”

…………

梦镜再次切换，暴雨的夜晚。

雨水没有停歇的下着，夏夜里一声沉闷的雷鸣落下，顿时电花如火蛇炸起。

坑坑洼洼的泥潭里，车身还冒着火。

有一个人趴在那里，雨水灌注他全身。

雷鸣雨落嘈杂交加。

可牧宁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他抱着浑身是血的女孩，眼里只剩下了死寂，他死死的抱紧她。

他轻轻的唤着。

“铃小楠……你回来啊。”

…………

无数的回忆像是碎片，不断在意识里拼凑，所有关于自己和铃小楠的往事，像是走马灯在牧宁面前过了一遍。

毫无知觉的，轻轻的，眼睛里不知何时噙着泪花。

为什么铃小楠死后会留在自己身边。

那时江诚这样的问，亡灵重回阳间，需要强大的精神力。

单靠铃小楠对自己的执念还不够。

留住铃小楠的……是自己对她的思念啊。

明明是你想要她回来，却又处处嫌弃着她，为什么总要在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你陪了我十年，而我已经忘了你，等我想起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在这个人世了。

…………

朝阳孤儿院的一切慢慢倒塌。

梦镜结束了。

江诚说这里有铃小楠留下来的东西，找到它，就能重新使用系统。

周围的建筑物拼图般的掉落。

最后牧宁的面前只剩下一个柜子。

里面就是铃小楠留在世间唯一的东西。

她唯一的留恋，会是什么呢……牧宁缓缓拉开了抽屉。

里面乖乖躺着一只玩偶熊。

那只赵雨蝶不要的，自己想要扔了的玩偶熊用丝巾仔细包好放在了抽屉的最里面，它表情认真的看着自己。

保持的平静瞬间被摧毁了，牧宁跪了下来，心里的悲伤如潮水的涌起，此刻的他落寞的像是一条丧家野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