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所坐的那只蒲团,就正对着慧觉大师。
两人这般相向而坐,自然将对方的神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姜珩微微一笑:“大师这是知道姜某的来意了?”
慧觉大师陷入沉默。
但他的沉默,本来就是一种回答了。
“姜施主,若是可能,老衲还是想劝说你一二……”慧觉大师道。
他的话说得并不清楚,甚至有些像是在打哑谜一样,但姜珩却是第一时间就听懂了,还再郑重不过的摇了摇头:“大师应当知道,以姜某如今的处境,后退一步便是深渊,若是大师是姜某,又如何能退?”
慧觉大师于是也不再相劝了。
就如姜珩所说的那般,若换了他是姜珩,只怕也是不会退的。
既然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又如何能强求姜珩呢?
慧觉大师又叹息一声。
自从见到姜珩,这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里,慧觉大师就已经叹息了好几声了。
姜珩微微一笑:“大师倒也不必如此叹息,姜某也不想大兴刀兵,若非如此,姜某也不会来见大师了。”
慧觉大师这才抬眼,一双清明睿智的眼睛看向姜珩:“姜施主,这是想让老衲去劝一劝圣上?”
“大师果然对一切都洞若明帝……
这一点,姜珩却是没有丝毫的怀疑。
就如姜珩所说的那般,慧觉大师是个仁慈之人,他不会愿意看到景朝内部起了刀兵之战,既是如此,他一定会想办法说服景文帝的。
毕竟,姜珩本也只是想求得自己一家的安宁而已,对于这天下,他并没有什么想法。
既是如此,姜家对于景文帝,本就不是什么威胁。
这般想着,姜珩的面上也不由露出一个笑容来。
他先前说自己是在利用慧觉大师的仁慈,这话确实也不错,但同时,他也是提出了一个可以解决这件事的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有慧觉大师从旁相劝,想来,景文帝会想通的。
姜珩站起身,再郑重不过的朝着慧觉大师行了一个礼:“大师之恩,姜某无以为报,姜某知道大师胸怀天下苍生,可以向大师保证,姜某只是想护得妻儿周全而已,无意图谋更多,只要圣上不主动发动战事,有姜某在一天,景朝就绝不会有那萧墙之祸。”
这番话,姜珩说得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