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杉冷点点头,有些局促地进了徐清的房间,这时候,那个本只有徐清父女二人的房间,多了一个贴身管家,多了个记者,多了一个雅舒集团旗下一个不小的部门领导。
徐清继续做饭,淡然道:“听起来,是你们的私事儿哈,清官难断家务事,也不是我想打听你们的隐私,不过,作为上司,也该了解一下下属的生活。”
那记者现在才确认了,眼前这个岁数不大的男子是这女子的领导,算是找到了说理的地方,不愧是个记者,那张嘴就如鞭炮,而且有条有理。
徐清听明白了,这个寒杉冷从六岁的时候离家,被别人养大,不肯认生身父母,她的生身父母找到了媒体,希望女儿认他们。
徐清听完就笑了,道:“比我好多了,我还没断奶的时候,就丢了,也被别人救了,后来认了自己的父母。”
记者站起来说道:“你是认了你的生身父母了,对吗?”他看向寒杉冷,道:“你看到没,你领导都认了。”
徐清急忙抬起手,道:“诶,你可别这么说,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并不是所有的错,都是可以被原谅的,寒总,想说说你的事儿吗?”
寒杉冷摇摇头,道:“还是不说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说出来,遍又有几个知道了这个世界上一件不太美好的事儿,不值得。”
徐清道:“那才能体现出这个世界的丰富多彩呀,说说吧,也许我能帮你解决呢,被这么个人跟着,你工作也不好开展。”
寒杉冷喝了一口小徐澄给她递过去的水,道:“五岁的时候,我的生母工伤死亡,她所有的保险受益人是我,二十万,那个年头,真不是一笔小数目,后来把我生下来的那个男人再婚,生了个男娃,后来,我奶奶,我姑姑,我爹,我后妈,反正是一堆亲戚,把我赶出门了,兜里只给我放了六毛钱。后来,我被我养父捡了回去,视如己出,给了我最好的教育,十八岁那年,我亲爹把我那点儿钱败光了,就来找我养父闹,说他不给钱,就告他拐卖儿童,我养父是有头有脸的人,不怕他,也不想我受影响,就按月给他们生活费,持续了十年,后来我的养父养母因为一点事情被抓了,他们的财路断了,就想认回去现在事业有成的我。”
寒杉冷静静说着,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儿悲悯,记者说:“其实不管你们发生过什么矛盾,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你的养父养母进监狱,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人,你应该大度,应该原谅。”
寒杉冷摇摇头,道:“我不原谅。我不管我的养父养母犯了什么事儿,他们对我好,我就会记住他们的好。你不用说了,如果你想曝光我,骂我,随便吧,但是你别想抹黑雅舒集团,这是我个人的事情。”
徐清做好了吃了,自己一份,女儿一份,也给了寒杉冷和贴身管家一份,独独没有照顾那记者。
徐清问:“这些年,你的生身父母有没有对你表达过什么?”
“他们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
“那你的养父养母是因为什么进去的?”
寒杉冷道:“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好像是南方的顾家,吴家和那个老佛爷倒台后,受了牵连。”
徐清道:“南方制药公司?你养母,该不会是叫魏珊吧?你养父是南方制药公司的前董事长?”
寒杉冷看着徐清,道:“原来您都知道啦?”
徐清笑道:“说出来你可别打我,你的养父养母,是被我亲手送进去的,不过你大可放心,如果硬要追究,他们的罪名当死,不过他们是下意识做的,遭人算计陷害,我把他们送进去,是为了保护他们,他们是好人,你不用有心理压力。你应该也不知道他们被关到哪儿了,我给你一个电话,就说是我让你打的,具体是怎么回事儿,你可以和他们聊聊。”
徐清想了想,说:“华夏人有几个挺不好的坏习惯,第一,喜欢道德绑架,第二,喜欢无原则的袒护弱者,第三,喜欢在是非问题上捣糨糊。记者同志,你没有感同身受,就没有权利要求别人怎么样。鲁迅先生说过,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可以滚蛋了,我告诉你,你若是再敢骚扰我们的员工,我们雅舒集团会让你一辈子翻不起身来,也别和我玩儿什么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条烂命换一条富贵命,从这一秒开始,寒杉冷是雅舒集团的一级保护对象,保镖配枪!”
记者蒙圈了,徐清指着他,厉声道:“滚!”
小徐澄没有被爸爸吓到,因为她见过太多父亲作战的模样,他对敌人狠,对自己人是极好的。
贴身管家极有眼力劲儿,叫进来保安,永久取缔了他入住自家酒店的权力。
小徐澄捏了捏寒杉冷的手,仰着头重复着徐清说的鲁迅先生的那句话,“损着别人的牙眼,却反对报复,主张宽容的人,万勿和他接近。”
徐清柔声道:“闺女,正确的世界观,是要放下恩怨,来让自己得到内心的宁静,但是有个前提,被伤害者,有优先选择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