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不容乐观,其实是各封地的统治贵族和凛冬要塞并没有太多的区别,北国的子民过着可以温饱但同时又清苦的生活,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祈祷成为了瑞文斯国度子民最为主要的娱乐活动。
至于贵族阶层们,诚然并不是所有贵族都有着无限的贪婪,但就经过的几个村庄城镇,有六成的贵族都是抽取了高额的信仰税,教廷一般搜取十一税,但如今因为战争,不少的领地上都有着花样百出的信仰战争征收。
而其他一些较为清淡的贵族虽然并没有巧立名目的抽取额外的赋税,可领地内繁多的教廷神像,也印证着当地的统治者更多的把积累的财富用于修建信仰崇拜之上,而不是花费精力改善民生基建。
每当走进村镇,阿尔瓦都会闻到人类排泄物的恶臭,这意味着当地的领主对于贫民的卫生情况一点都不关注,而一般平民区和贵族区都划分的十分明显,这也更增添了平民区域的无人问津。
理所当然的,阿尔瓦和菲欧娜自然无法忍受这难以忍耐的味道,而平民信徒们似乎早以形成了习惯,麻木得进行劳作和祈祷,恐怕在他们的认知中,并不知道这样的环境最容易引起蔓延性的瘟疫疾病。
哪怕就算突发了瘟疫,信徒们也相信神明旗下的牧师以及主教大人们,也有办法用神的照耀祛除疾病的感染与蔓延。这种盲目性质的崇拜与其说是信仰,不如说是习惯了奴役般的生活。
而对于当地的贵族而言,恐怕他们更多的想法是有这个时间不如更多了祈祷,以寻求神明的谅解,或者是贡献自己更多的虔诚,以获取神明对自己的宠爱。
“菲欧娜,你也看到了,这一路以来的大多村镇都是这样畸形的层次差距和对比,你难道觉得教会这样的做法就是正确的吗,北国的贵族这样奴役着他们的子民,这完全是泯灭人类该有的文明和发展。”
菲欧娜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的丈夫,过去在南境中的沉稳似乎全然不见,就好像急切的想要证明着什么,而对光明教廷的排斥,她终究也看了出来。
因为这实在太明显了,自从来到北国瑞文斯,阿尔瓦就有些不正常的想要印证着教廷就是邪恶的,或许是即将亲临神灵战场让丈夫有了不一样的紧张情绪,不过菲欧娜还是担起妻子的责任,她知道此时不应该不经大脑的随声附和,而是要让阿尔瓦恢复到原先的冷静和理智。
“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教廷的做法对与错,和我们有着什么必要的联系吗,从进入北国后,你就一直处于反常的状态,过去我看到的那个睿智的男人去哪了?”
咋听妻子的发问,阿尔瓦确实有些错愕,而沉默之后,就连他自己都意识到最近的不同寻常,良久后,避免着自己的情绪发泄,同时也用一种尽量平缓的语气对着妻子问道,因为他也想知道自己为何会变成如此焦躁。
“怎么说?”
看着阿尔瓦似乎已经在困惑自己的行为,菲欧娜知道此时她必须戳破丈夫的迷障,因为他们就快要到达诺斯特港,以现在丈夫的状态,菲欧娜已经有了极大的不安。
“有两种说话,其一,只以对光明十分热忱的信众来说,北国的信徒过得并不如你所言那么悲惨,你现在太主观了,简单来说就是自以为是,或许对狂热的信徒而言,北国正是他们理想中的国度。
祈祷难道就不能成为信念者的快乐吗?可能你一直的泛信徒,当然包括我也一样,我们并不能真正理解对宗教十分虔诚的信徒,他们心中想要的是什么,恐怕并不是你所能概括的丰富而有活力的生活品质。
恰恰相反,在他们的理想中,或许就是这般朴素的生活才是信徒们的向往。
其二,能够温饱其实已经是大多数平民一生的奢望,你不能把南境的富庶替代为全大陆的子民,并不是每一片土地都有着低地平原般富饶,在这个时代,还有着许多处于饥饿线一下的贫民们为了能够温饱而努力奋斗着。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但像你我一般的统治者也同样坐作着努力,可也不能自大的就认为人民的富庶就是应当的。
南方近几年并没有过任何的天旱,但不意味着以后就没有,我知道,你在魏玛以及低地发展着水利,同时也因为粮食的增产调低了粮价,而我要说的,也是唯一想向你警惕的时,绝对不能盲目的乐观。
现在还远远不是我们能够彻底战胜大自然灾祸的时候,明年魏玛的田地将剧增,而粮产也将再次增加,但不能够再次调整粮食的价格,我们需要储存更多的粮食,来面对随时可能会有的天灾。“
菲欧娜看似毫无关联的说辞,其实内里表明的意思很明确,她觉得阿尔瓦太过自满了,自得的以为北国的人民就不快乐,这完全就是错误的表现,当然这也是由于菲欧娜作为土生土长的异世界人类本该有的观念。
而阿尔瓦源于前世的记忆,想当然的就很容易代入过往人民所要的需求,哪怕他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忘记这里是异世界,并不是原先的现代社会。
而太过领先的改革只会被别人当成充满臆想的疯子,但是随着时间的沉淀,这些原有前世的社会经历总是会不知不觉的牵引着阿尔瓦的想法。
确实粮价的下调,促进了经济的发展,但同时也隐藏的社会中极大的矛盾,而现在良好的发展态势掩盖着这一点,在众贵族都存在着庞大的利益范畴之中,自然很难有绝对清醒的认知。
毕竟主导这一切的阿尔瓦连他自己如今都有些飘然,更别说紧跟他脚步的众封臣们,如果真的就在来年像菲欧娜所说的那样南方出现长久干旱的天气,那会马上爆发如今还显微嫩的南境经济体系的泡沫危机。
比如当大规模干旱时,粮食经济体系必然首先受到冲击,而那时下调的粮价便会变成不值一提的可笑政令,随之而来的将不仅仅是粮食,就连其他新型的商品附属产业都会有面临崩溃的可能。
因为现在南境的发展正处于高速的运行之中,众所周知,就连马车想要极限的进行刹车都有可能会受到损伤,就更别提此时庞大的经济产业链了。
而也正是因为领地高速的发展,让阿尔瓦本身都带有着一丝急迫,就好像做什么事都追求于快,而不是稳,妻子对于领地建设的婉转劝诫,其实也是隐约的表示了阿尔瓦最近确实变得急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