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花厅一下子变得非常的安静,好半天都没有人说话,从蒋二爷这里知道的消息,跟他们从柯大家那里听到的,可是相差甚远。
沈昊林、沈茶、薛瑞天和白萌看了看彼此,同时叹了口气,他们本来以为柯大家真的是可怜人,被无良班主抓住了把柄,不得不屈人之下,可现在这么一看,或许在整个戏班里,真正说话管用的,并不是班主,而是这个看上去很可怜的台柱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薛瑞天摸摸下巴,“这位柯大家,可不得了。”
“怎么了?是什么让你们生出如此感慨?”蒋二爷看了看他们,把自己的空杯子递给梅林,“看你们的样子,是不是你们从他嘴里问出来的,跟从这里知道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有些信息是可以对得上的,但有些信息的差别非常的大,这位柯大家从一开始,应该就没打算跟我们说真话,能蒙就蒙,能骗就骗。”
“嗯,只有醉酒和太后宴请那件事儿是真的,其他都是真真假假。”
“说起来,不告诉我们他跟太皇太后是亲姑侄的关系,这一点,我其实是可以理解的。”沈茶叹了口气,“太皇太后应该告诉过他,不要随便说出去,因为她的仇人是很多的。刚才就说过,我们这些人都是跟太皇太后针锋相对的,都是站在她的对立面的,如果柯大家跟我们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恐怕性命难保。不是我们要报复,而是当年,太皇太后所有的亲人都被她牵连了。就是因为没有人知道柯大家跟太皇太后的关系,所以才逃过一劫的。”
“嗯!”沈昊林点点头,“但这个乐师的事儿,他一句实话都没有。”
“一句实话都没有?”蒋二爷一挑眉,“这可有意思了,他是怎么说的?”
沈茶把柯大家之前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比如他如何喝多了去外面散心,遇到了无知的登徒子,拉拉扯扯之间,失手将人打死。然后又说了如何让当时还是乐师的绵栢碰到,帮他料理了这一切。
说完,她轻轻叹了口气,看看周围的人都是一脸的无奈,朝着蒋二爷一摊手。
“他应该是不清楚,这样的说辞或许能骗骗从来没有进过宫的人,但我们”薛瑞天摸摸下巴,“从小在宫中长大的,是不会相信他的这个说法。本来我和小白有心要当面拆穿,但被昊林给拦住了,我们是想要看看,柯大家到底还能编出什么胡言乱语来。”
“确实是瞒不过你们,你们当时没有表现出来是对的,你们还不知他真正的来历,也不知道他究竟要隐瞒什么,等弄清他的意图再戳破他也不晚。他不想承认自己跟太皇太后的关系,所以,为什么绵栢会在他的身边,他也不敢说明,只能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毕竟是皇宫,要真的如他所说,失手打死一个人,还能无声无息的送出宫去,可不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乐师能办得到的。”白萌回想了一下,“况且,当年我接任禁军大统领的时候,仔仔细细的翻阅了近三十年的宫禁的进出记录,就算是戏班子,进出都要审核身份、核对进出的人数,根本不可能存在什么把尸体藏在箱子里,偷偷带出宫去的可能。出入宫禁,每一个箱子、每一个包裹都是要打开查验的,甚至还要搜身的,一具尸体,怎么可能带的出去?哪怕是太皇太后,也没有办法漠视宫规、替他遮掩这么大的一桩事情。所以,只有可能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他们商量好的,编出来的瞎话儿,是不是?”看到白萌点了点头,沈茶叹了口气,“目的就是遮掩和太皇太后之间的关系,只要不是知情人,估计都能糊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