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的主攻方向不是城门,而是城东一片原本坍塌处。
“他倒真对沈阳了若指掌!”
杨信看着外面列阵而前的建奴说道。
野猪皮比他清楚这座城市。
汹涌而前的建奴大军直奔城防最薄弱处,而最前面的是炮灰,这是之前在开原和铁岭投降的,既然他们选择野猪皮,那这就是他们表现忠心的时候了,为成就主子的梦想,他们还是推着车子过来填壕吧!
沈阳的护城河可很深。
在这座城市的西边有永利闸。
这座从蒲河引水,同时也用于提高蒲河水位的闸门一打开,沈阳的护城河迅速就会灌满,而深可没顶的河水,是建奴需要面对的第一道障碍。那些被驱赶上前的炮灰们,推着装满土石的车子,挑着同样的担子,甚至扛着木头,在后面同样列阵而前的骑兵驱赶下,不得不哆哆嗦嗦地冲向护城河。
很快他们就进入大炮射程。
城楼和角楼的城台上,一门门弗朗机首先开程身份也是奴隶,所以多铎玩他老婆他也只能在一旁给主子助威。
杨信漠视这一切。
护城河上的攻击通道迅速被炮灰们填出,紧接着一直与城墙上对射的骑兵撤向两旁,让出后面两翼步兵弓箭手。结阵的后者在一个个木头排起的橹盾后,不断用硬弓将密集的羽箭射向城头,而在他们中间重甲长刀的主攻手,抬着梯子向着炮灰们用生命填出的攻击通道狂奔。
杨信依然在漠视。
这个原本部分坍塌的缺口两侧守军也在不断用弓弩反击。
建奴重步兵的死尸不断在冲锋中倒下,但活着的依旧悍勇向前,他们踏着炮灰的死尸,狂奔着通过护城河,然后在那已经用泥糊住的缺口搭上梯子,顶着盾牌奋力向上攀爬。他们上面没有明军士兵,整个缺口都没有守卫,进攻的建奴不明白为什么,但也没有工夫去管,带着破城后杀戮洗劫的亢奋,他们一个个以最快速度冲上城墙。
第一个登城的建奴欢呼着跳下梯子……
然后他傻眼了。
因为他一下子掉进了没膝的黄泥中。
只用不到二十四小时就抢修完城墙的杨信,其实只是让士兵在内外边缘的城基上砸下密排的木桩,以此作为挡土墙,然后再向中间直接倒入一桶桶搅拌好的黄泥。
最上面这层还不到俩小时呢,这样季节当然不可能干。
带着破城的亢奋,吼叫着冲上城墙的建奴前锋,就像掉进了沼泽一样,瞬间陷入足以淹没到膝盖的黄泥中,然后在后面不知情况的同伴推搡中艰难地拔脚向前,让后面更多的同伴同样陷入这个泥潭。
那个最先登城的建奴勇士,在粘稠如胶的黄泥中挣扎了两步,然后带着悲愤转过头,看着他右侧的城墙上。
杨信在那里向着他露出灿烂笑容。
就在同时,杨信身旁数十支鸟铳喷出了火焰。
不足十米直射的子弹瞬间击穿建奴身上的重甲,所有登城的建奴全都倒下。
那些明军鸟铳手以最快速度把手中鸟铳递给后面,然后从后面的人手中拿过一支支装填好的。
而下面的建奴根本看不到上面,他们依然在顺着一个个梯子不断向上,同样也不断踏上城墙的沼泽,然后在明军鸟铳子弹的近距离射击中倒下,他们的死尸越来越多,甚至后续已经可以踩着死尸向前。但这改变不了结果,明军的子弹还是在不断射出,就像倭国铁炮足轻一样,数十名明军鸟铳手半跪在城墙上,依靠箭垛的保护,不断从后面接过一支支鸟铳向前射击。
下面的建奴终于清醒过来。
他们很干脆地避开这个明显的陷阱冲向两侧。
然而……
杨信拎起了一个巨大的火药包。
这个火药包的外层,是一个个向外的铁钉,在包裹火药包的多层粗布上密密麻麻排列着,因为特意包成圆球状,所以看起来又像一个巨大的刺猬,一共四根引信从里面被丝绸层层包裹的火药中引出,并且捻在一起。
“我喜欢这个!”
杨信回过头带着邪恶的笑容说。
后面陈于阶战战兢兢地拿着火折子凑到那引信上,被点燃的引信迅速冒着火光向上……
“快扔啊!”